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,怔怔地望向蓝天,难得一见的飞机云挂在数万英尺的高空,航向不知所踪的前方。

我的前方又在哪里?躺在人民公园的草地上,我这样无聊地想着。

“There are so many songs in this world……”

K314P里传来了《Remember Me》里序曲那悠扬的童声。

“I believe,the music have the power to heal a heart……”

是啊,那又怎么样?我无意识地到挎包里寻找我的手机,想确认一下时间,然而却一无所获,无论是放在里面的皮夹,还是那台日版红黑色的NDSL。

也好,这样就彻底无牵无挂了。我坐了起来,取下挎包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丢了过去,挎包的带子正好挂上了不可回收废物箱,如此便一身轻松了。

不,还有个累赘。

“This one is just for you!”

这是把ZEN Stone和K314P丢进不可回收废物箱之前,我所听到的最后的话语。

あなたがいるのそら

ひまわり - わたあめ

离开中山公园之后,我坐着二号线到了的人民广场,然后去一号线和八号线交界那块儿的15号口,从来福士广场出去,回到了上海初夏阳光的包围之下。幸好我把这张只剩下一元钱的交通卡插在了左侧裤袋里,否则的话,估计只有用钻的或者跳的,当然还不能给志愿者或者工作人员看见。

我随便找了个垃圾桶,把这张无用的交通卡塞了进去,然后延福州路开始往外滩的方向移动。
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挑这条路,可能只是走习惯了,于是下意识地把它标注成了捷径。也或许只是想最后看一眼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马路。

熙熙攘攘的行人从我身边走过,和往常一样,我孤单一人穿行于其中,看着人们脸上的笑脸或者苦涩,想象着他们的故事,他们的人生。就算是今天也依然如此。

呀,看那个姑娘挽着自己的男朋友那么幸福地笑着,他们吵架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呢?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超脱了这个无用的肉体,体验到了那种俯视众生的苍茫感。然而那仅仅是一小会儿,当那俯视的视线转向自我的时候,一切都崩溃了。

我下意识地搜索起裤袋,想找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香烟和打火机,我是不抽烟的,所以结果是只找到了根在全家超市用五毛硬币买的可乐味珍宝珠。

嘛!有总比没有强。我在招商银行那块找了个阴凉的地方,慢悠悠地拨开包裹在珍宝珠外面的玻璃纸,正当要塞进嘴里的时候,却听到了一声我根本想象不到的呼唤。

“大葛格!”一如那悠扬的序曲里的童声。

我侧过脸去,她正站在阳光里,脸上堆着笑容看着我,伸出双手平放在我眼前。

“那个,棒棒糖可以给我吗?”

我愣了至少有一分钟,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。但是仔细想来又不是那么一回事,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干这行的呢?就算是干这行的,也不该问我要棒棒糖啊!

“大葛格?”笑脸不见了,现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央求样。

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身高大约一米五,属于娇小型,一袭纯白连衣裙,裙边镶着可爱的蕾丝,脚上穿着红色的圆头皮鞋,和绑在细长的双马尾之上的两个小小的红色蝴蝶结相映成趣。

“那个,大葛格,你这样看人家,人家会害羞的啦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小。

我赶忙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,道歉道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笨蛋,说错话了。我在心里咒骂着自己。

“难不成,大葛格,你以为我是小乞丐?”女孩的眼神锐利了起来,微微嘟起了嘴,有点动怒的样子。

“我说,是个人都会这样误会吧!”

“大葛格,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小乞丐吗?”女孩在我眼前转了一圈,被风带起的蕾丝裙边配合着两根绿色的马尾,漂亮极了。等等……绿色,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。

“那倒真还没有。”

“就是嘛!那么好了,快点给人家啦!”

“给你什么?”

“你的棒棒糖。”

“我的棒棒糖,你确定?”我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。

意识到失语的女孩一下子羞红了脸,然后趁我还在傻笑的时候,扑进了我的怀里,用粉嘟嘟的小拳肆意敲打我的胸脯。

我分明感受到了某些路人投来的鄙夷的眼光。

“让你瞎说。”

为了不让有可能多管闲事的阿姨大叔报警抓我,我赶忙把珍宝珠塞进了她的嘴里。

“好了,好了,给你就是了。”摆脱女孩之后,我赶忙转身要走,一心只想着那必须要去做的重要的事。

可是,身后一股弱小却坚定的力量拉住了我。我侧过脸,看到女孩正抬起头看着我,眼眶里泛着微微泪光,祈求般地对我说:“大葛格,你不要走,陪……陪我开房好吗?”

哈?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,这又是什么Hgame的情节啊!等等,我为什么要说又?而且你几岁了,我总感觉有种淡淡的犯罪感。等等等,难道我下意识已经决定答应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我是萝莉控吗?

“放心好了,大葛格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?别担心,吹吹我谁也不告诉,而且,今天正好是我13岁的生日。”

NOSTALGIC 2 - Gilse